第三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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堺雅人面無表情，慢慢放下手中的書，淡漠的目光依次挨過三人，說：“習慣了，隨手敲一下。你們繼續。”
雪姨仿佛想起了什麽，立即像花蝴蝶一樣撲去辦公桌：“哎呀，木法官，你倒是說句話啊。”
“對對，這小姑娘能做什麽主？還是要聽木法官你的。”色老頭從另一個方向包抄，擋在“堺雅人”另一旁：“木法官，你說句話，這事要怎麽了結？”
原來他就是秦姐說的的法官。帥就一個字，我只說一次。曲瀲瀲想自我介紹一下，可一觸到他的目光，腿肚子就軟了不少。
好好的法官，全身上下都是冰山霸道總裁範，是個什麽意思？
木法官瞟了曲瀲瀲一眼：“你司法所的？”
曲瀲瀲直覺地想搖頭。她真希望沒踏入這個辦公室一步。木法官的眼神好像看穿了一切，雙手一撐，從辦公桌後站起身。
個子還……真高……
“不如派個啞巴。”
這一臉嫌疑，是嫌棄我？曲瀲瀲一楞，瞠目結舌，大學辯論社團優秀辯手的稱號扔到太平洋裏。不過一想，她踏進這間辦公室後，總共說了三句話，兩句話是火上澆油。曲瀲瀲默默地為自己點蠟。
“木法官，這事到底怎麽解決？”雪姨糾纏著不放。
色老頭也湊過去，問：“對啊對啊，快點解決，我要有事，懶得看這sao婆娘的臉。”
“餵，你嘴巴放幹凈點！”雪姨厲聲喝止，“小心我告你誹謗！”
兩個人又吵起來。這次的話題不僅圍繞著壁紙，還扯了其他雜七雜八的事，上次雪姨買的衣服是色老頭給錢，或者再上次兩人吃飯是雪姨付的帳。曲瀲瀲這次學了乖，縮在一旁不說話，只顧著偷聽，偶爾看一眼“堺雅人”法官。一個不巧，兩人的目光便對上了。木法官的目光狀有若無地飄到她身上，不到一秒就移開，連粒灰塵都不帶走。
好高冷的面癱。
像是感應到曲瀲瀲求助的目光，木法官推開雪姨和老頭的手，輕飄飄地問一句：“賠不賠？”
“要！”
“不要！”
“雙方達不成一致意見，那就訴訟。”木法官輕飄飄加二，“程國芳你明天交訴訟費。標的沒超過1萬，訴訟費50。”
原來雪姨叫程國芳啊。她瞪了色老頭一眼，轉頭就換上笑臉：“木法官，打官司要多久啊？”
木法官輕飄飄加三：“看排庭時間，我不知道。”
“那應該不算太久啊。”程國芳笑說，回頭瞪色老頭一眼：“讓你嘗嘗當被告的滋味！”轉身就想走。
“哼，誰怕誰！”色老頭很不滿，嘟囔道，一甩手準備要走。
開庭？訴訟？曲瀲瀲想起來的路上，盛光霽和自己聊的話，連忙上前攔住程國芳：“大姐，你起訴不劃算！”
程國芳臉上的笑處於半凝固狀態：“什麽意思啊小姑娘。”
“現在法院打官司可難了，一個普通的民事糾紛，審理期限至少三個月。對了，你家是在南新區吧？他們南新法院一年能收兩萬件民事案件，大姐你算算，就算你明天去交訴訟費，那得起碼三個月，還別說萬一要鑒定，訴訟期限肯定會延長的。我看，你還是調解了吧。”曲瀲瀲誠心實意地說。
色老頭頓時就樂了：“原來打官司這麽費勁兒！好，姓程的，這個官司我陪你打到底。”
程國芳臉色變得非常難看，轉頭就對木法官發火：“原來你是騙我的啊！三個月不開庭，你這是想拖死我！你說，你是不是收了死老頭的錢，來哄我的？”
風頭一轉，原來一片大好的形勢急轉直下。曲瀲瀲突然明白了什麽，不由得慌亂起來。她這是……拆了法官大人的臺？
法官大人依舊板著臉，只是轉過脖子看了曲瀲瀲一眼。目光裏，有警告，有不耐煩，還有斥責。
曲瀲瀲快要哭出聲。
“起訴在你，建議在我。”木法官淡淡地說，“不起訴就調解，不調解就起訴。”
程國芳更不幹了，抓著木法官的袖子不妨：“好話歹話都是你說。不行，你得給我準信，必須判他蹲監獄！必須蹲個十年八年的，否則我就要去公安局告你。”
曲瀲瀲試圖勸開程國芳：“大姐，這是民事糾紛，不是刑事。”
“我管你什麽刑事民事，不給我判贏就不是個事！”
色老頭見程國芳糾纏木法官，早就腳底溜油跑得沒影。曲瀲瀲死命拉著程國芳：“大姐你別激動，這是有法定程序的，不是誰說了算……”
木法官臉色仍舊是平淡得沒有一點波紋，不知道是見多了這樣的當事人，還是根本不在意。直到程國芳鬧得累了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喘氣。木法官問了一句：“累了？那就回去吧。”直接打開門，走了。
走了……
走了……
走了……
曲瀲瀲一頭的黑線，看著法官高冷的背影，總算機靈了一會，假裝叫著“木法官”，自己也跑個沒影。她算看出來了，程國芳就根本不是為了壁紙，而是和色老頭有了感情糾葛，借故找事。這根本就不是調解或者訴訟能解決的事！
一口氣沖出街道辦事處，夕陽一片金燦燦的光輝。看著街道兩旁密密麻麻的車輛，曲瀲瀲四顧茫然，不知道該怎麽做。她面臨的第一件任務，就這麽完蛋了？明天要怎麽去見領導、同事？她的升官發財夢，還沒開始做就要破滅？
喇叭一聲響，喚回曲瀲瀲脫韁的意識。一輛藍灰色的國產轎車開到她身邊，車窗搖下，露出木法官的面癱臉。
曲瀲瀲先是不情願開口，想著是自己幫倒忙，才讓木法官功虧一簣，她紅著臉：“木法官，對不起……”
木法官人如其姓，像根木頭一樣，多的字也不說，“你吃不了這碗飯。”
什麽？什麽叫吃不了這碗飯？曲瀲瀲正在發楞，法官大人已經搖上車窗，揚長而去。
曲瀲瀲一張小臉漲得通紅，心裏又氣惱又羞愧。狠狠一腳踢在路燈上，死盛光霽怎麽還不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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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姨仿佛想起了什麽，立即像花蝴蝶一樣撲去辦公桌：“哎呀，木法官，你倒是說句話啊。”
“對對，這小姑娘能做什麽主？還是要聽木法官你的。”色老頭從另一個方向包抄，擋在“堺雅人”另一旁：“木法官，你說句話，這事要怎麽了結？”
原來他就是秦姐說的的法官。帥就一個字，我只說一次。曲瀲瀲想自我介紹一下，可一觸到他的目光，腿肚子就軟了不少。
好好的法官，全身上下都是冰山霸道總裁範，是個什麽意思？
木法官瞟了曲瀲瀲一眼：“你司法所的？”
曲瀲瀲直覺地想搖頭。她真希望沒踏入這個辦公室一步。木法官的眼神好像看穿了一切，雙手一撐，從辦公桌後站起身。
個子還……真高……
“不如派個啞巴。”
這一臉嫌疑，是嫌棄我？曲瀲瀲一楞，瞠目結舌，大學辯論社團優秀辯手的稱號扔到太平洋裏。不過一想，她踏進這間辦公室後，總共說了三句話，兩句話是火上澆油。曲瀲瀲默默地為自己點蠟。
“木法官，這事到底怎麽解決？”雪姨糾纏著不放。
色老頭也湊過去，問：“對啊對啊，快點解決，我要有事，懶得看這sao婆娘的臉。”
“餵，你嘴巴放幹凈點！”雪姨厲聲喝止，“小心我告你誹謗！”
兩個人又吵起來。這次的話題不僅圍繞著壁紙，還扯了其他雜七雜八的事，上次雪姨買的衣服是色老頭給錢，或者再上次兩人吃飯是雪姨付的帳。曲瀲瀲這次學了乖，縮在一旁不說話，只顧著偷聽，偶爾看一眼“堺雅人”法官。一個不巧，兩人的目光便對上了。木法官的目光狀有若無地飄到她身上，不到一秒就移開，連粒灰塵都不帶走。
好高冷的面癱。
像是感應到曲瀲瀲求助的目光，木法官推開雪姨和老頭的手，輕飄飄地問一句：“賠不賠？”
“要！”
“不要！”
“雙方達不成一致意見，那就訴訟。”木法官輕飄飄加二，“程國芳你明天交訴訟費。標的沒超過1萬，訴訟費50。”
原來雪姨叫程國芳啊。她瞪了色老頭一眼，轉頭就換上笑臉：“木法官，打官司要多久啊？”
木法官輕飄飄加三：“看排庭時間，我不知道。”
“那應該不算太久啊。”程國芳笑說，回頭瞪色老頭一眼：“讓你嘗嘗當被告的滋味！”轉身就想走。
“哼，誰怕誰！”色老頭很不滿，嘟囔道，一甩手準備要走。
開庭？訴訟？曲瀲瀲想起來的路上，盛光霽和自己聊的話，連忙上前攔住程國芳：“大姐，你起訴不劃算！”
程國芳臉上的笑處於半凝固狀態：“什麽意思啊小姑娘。”
“現在法院打官司可難了，一個普通的民事糾紛，審理期限至少三個月。對了，你家是在南新區吧？他們南新法院一年能收兩萬件民事案件，大姐你算算，就算你明天去交訴訟費，那得起碼三個月，還別說萬一要鑒定，訴訟期限肯定會延長的。我看，你還是調解了吧。”曲瀲瀲誠心實意地說。
色老頭頓時就樂了：“原來打官司這麽費勁兒！好，姓程的，這個官司我陪你打到底。”
程國芳臉色變得非常難看，轉頭就對木法官發火：“原來你是騙我的啊！三個月不開庭，你這是想拖死我！你說，你是不是收了死老頭的錢，來哄我的？”
風頭一轉，原來一片大好的形勢急轉直下。曲瀲瀲突然明白了什麽，不由得慌亂起來。她這是……拆了法官大人的臺？
法官大人依舊板著臉，只是轉過脖子看了曲瀲瀲一眼。目光裏，有警告，有不耐煩，還有斥責。
曲瀲瀲快要哭出聲。
“起訴在你，建議在我。”木法官淡淡地說，“不起訴就調解，不調解就起訴。”
程國芳更不幹了，抓著木法官的袖子不妨：“好話歹話都是你說。不行，你得給我準信，必須判他蹲監獄！必須蹲個十年八年的，否則我就要去公安局告你。”
曲瀲瀲試圖勸開程國芳：“大姐，這是民事糾紛，不是刑事。”
“我管你什麽刑事民事，不給我判贏就不是個事！”
色老頭見程國芳糾纏木法官，早就腳底溜油跑得沒影。曲瀲瀲死命拉著程國芳：“大姐你別激動，這是有法定程序的，不是誰說了算……”
木法官臉色仍舊是平淡得沒有一點波紋，不知道是見多了這樣的當事人，還是根本不在意。直到程國芳鬧得累了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喘氣。木法官問了一句：“累了？那就回去吧。”直接打開門，走了。
走了……
走了……
走了……
曲瀲瀲一頭的黑線，看著法官高冷的背影，總算機靈了一會，假裝叫著“木法官”，自己也跑個沒影。她算看出來了，程國芳就根本不是為了壁紙，而是和色老頭有了感情糾葛，借故找事。這根本就不是調解或者訴訟能解決的事！
一口氣沖出街道辦事處，夕陽一片金燦燦的光輝。看著街道兩旁密密麻麻的車輛，曲瀲瀲四顧茫然，不知道該怎麽做。她面臨的第一件任務，就這麽完蛋了？明天要怎麽去見領導、同事？她的升官發財夢，還沒開始做就要破滅？
喇叭一聲響，喚回曲瀲瀲脫韁的意識。一輛藍灰色的國產轎車開到她身邊，車窗搖下，露出木法官的面癱臉。
曲瀲瀲先是不情願開口，想著是自己幫倒忙，才讓木法官功虧一簣，她紅著臉：“木法官，對不起……”
木法官人如其姓，像根木頭一樣，多的字也不說，“你吃不了這碗飯。”
什麽？什麽叫吃不了這碗飯？曲瀲瀲正在發楞，法官大人已經搖上車窗，揚長而去。
曲瀲瀲一張小臉漲得通紅，心裏又氣惱又羞愧。狠狠一腳踢在路燈上，死盛光霽怎麽還不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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